第1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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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轉眼間到了八月份，夏天快要結束了。趙明月這個月很忙，可是她忙的內容是張淮南不知道的。張淮南很想知道，但是他告訴自己，趙明月是個獨立的個體，有做自己的事情的權利。所以她從不過問。只是偶爾看到她情緒不好。張淮南會去寬慰幾句，不過看她一臉不想說的樣子，便也沒有多問。他有幾次想要看看趙明月的定位，可是他想到顧青章給與趙明月的尊重，便收起了自己的想法。
這天清晨，趙明月給張淮南看了微信留言。翟粵出差，保姆請假。西西自己在家裏需要人照看。翟粵想請趙明月照顧西西一天。
“看你的意願。”
張淮南在改變。
“我想去。”
張淮南沒有異議。
“明月，謝謝你能來。”翟粵誇張的松了口氣，隨後穿上職業裝，出門離去。往日的不愉快仿佛沒有發生。
趙明月看向正在吃早飯的西西，西西笑瞇瞇的盯著她，比劃：“明月，你是怎麽說服淮南哥哥的？”
這段時間，西西用了些許小花招，把張淮南和自己的關系給捋明白了。翟粵一再提醒他，別去招惹張淮南這麽大魔頭，給自己造麻煩。可她卻對大魔頭充滿了興趣。
趙明月微微怔了怔，比劃：“我跟他說，要來照顧你，他就同意了。”
想到張淮南點頭的模樣，她覺得萬分的詫異。心想張淮南是不是說反話，在她的一再確認下，才確認張淮南的確是同意的。只是要求她晚上七點前一定要回家一起吃飯。
西西自覺其美：“那他是想緩解我們之間的關系。畢竟我們是家人吶！”
西西平時看了很多的家庭劇，趙明月蹙眉，像極了張淮南。
趙明月擡手在西西眼前晃動，把西西的眼球調整到正確的位置。滿意的點點頭。比劃：“接下來是不是該寫作業了？”
西西翻了個白眼，比劃：“作業早就寫完了，我要去游樂場。”
趙明月拿出錢包，數了數票子，皺眉給西西看。不夠的。西西鬼精靈似的眼睛轉了一圈：“我有票子。”西西從存錢罐裏拿出幾張百元大鈔，對著趙明月揮揮。趙明月驚訝，一邊穩著西西，一邊給翟粵發了信息，確認那些錢能用才放下心來。
最後，翟粵又發來了信息：你再從裏面拿一千塊錢，給自己買點好吃的好喝的。上次是我不對。我太需要你了。
趙明月微微一怔，西西湊上來看，嬉笑著比劃：“我們那個新的保姆阿姨啊，快把我媽媽氣死了。”
“我不是保姆。”趙明月比劃，她看到保姆這兩字就很委屈。以前不會委屈，現在會非常委屈。西西有些詫異，卻還是改掉了，抱住趙明月：“你是我姐姐。”
趙明月笑了。
西西想去的游樂場在本市最高的建築之上。想進入游樂場，首先得買自助餐的門票。西西豪氣的把所有的票子遞給門口的工作人員。工作人員看了一眼趙明月，趙明月微笑著點頭，工作人員這才放他們進入。
找好位置，西西帶著趙明月歡快的取食物。西西好動，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。趙明月拿好了東西，就回到位置等西西。片刻後，西西帶著吃的回到了位置，把手機遞給趙明月，比劃：“明月，你的手機掉了。”
趙明月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在手裏。她對著西西比劃一個“感謝”的手勢。西西嘻嘻一笑，兩人吃了起來。西西這次吃的很少，她一直在問張淮南的事情。小孩子好奇心重，西西又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孩，趙明月也願意多跟她說一些張淮南上學時候的有趣的事情。她印象最深的是張淮南為了見一位遠在千裏外的網友，獨自踏上北上的列車，但是因為被偷了身份證，行程作罷的事情。只是說到這些，也難免引起趙明月的一些其他的回憶。西西問：“像淮南這樣的人，應該有很多仰慕者吧？”
趙明月想起了那個叫蘇妍的女孩。
那個時候，張淮南隔壁班有一個叫做蘇妍的女同學。蘇妍喜歡張淮南眾所周知，張淮南喜不喜歡蘇妍卻沒有人知曉。有一次蘇妍的父母沒有按時來接，江湳便一路帶著她一起回家。蘇妍以為她是張淮南的妹妹，對她特別親近。張淮南則承擔了兩人溝通的職責。趙明月想跟蘇妍解釋自己的身份，但是張淮南低聲說：“她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，為什麽要跟她說你是誰。”張淮南擔心她聽不到，一邊說，一遍比劃。蘇妍正好看到，就好奇問這幾個手勢是什麽意思。她也想學習一下。張淮南直接了當的說：“這些內容跟你沒關系。”蘇妍很尷尬，可還是微笑著對她和張淮南點點頭，上了自家的車。
想到這裏，她依然為當時問了張淮南的那句話而耿耿於懷。後來她遇到蘇妍，便都躲到張淮南的身後，裝作看路的模樣，不加入張淮南和蘇妍的對話。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讓其他人陷入尷尬。再後來，江湳偶爾提起蘇妍家裏似乎有了什麽變故，而江湳又生病了，她便再也沒有聽到蘇妍的消息。
西西吃飯慢吞吞的，沒一會兒就開始東張西望。趙明月敲了敲西西面前的桌面，比劃：“好好吃飯喔。”西西的目光越過趙明月盯著入口。沒一會兒，她就開始招手：“張淮南！”趙明月看著西西的嘴型回頭看。張淮南穿著便裝，正在自助餐廳的入口處繳費。西西笑滋滋的吃著冰激淩。
趙明月詫異的看著張淮南走到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趙明月比劃，她記得張淮南說，今天一天他都很忙，沒有要緊的事情別打擾他。
張淮南看向西西的目光裏帶著殺氣，西西瞬間就慫了：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我是想我親愛的哥哥了嘛。”
張淮南對西西沒有什麽敵意，頂多就是覺得她甚為聒噪，有些吵。所以很少搭理她。
“我不是你哥哥。”張淮南直截了當的說，“下不為例。”
西西吐吐舌頭。
趙明月皺著眉頭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張淮南指了指她的手機，趙明月拿起手機查了查微信，果然是西西用她的名義聯系了張淮南，讓他來付賬。
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是我沒看管好手機，下次一定會看管好。”趙明月覺得給張淮南造成了大麻煩。
西西看趙明月這樣，也明白給趙明月造成了麻煩，比劃：“對不起啦，我太想哥哥了，就這一次。我保證！”西西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。
趙明月忐忑的看著張淮南。張淮南正用一臉莫名的目光凝視著她，縱然有錯，也不至於這麽緊張。他回想了一下，自己並沒有說難聽的話，也沒有用錯表情。
張淮南單手南握住趙明月的手比劃：“那就下不為例了。”趙明月的心情這才舒緩了下來。西西給趙明月比劃：“你先吃著，我帶著淮南哥哥去那些他愛吃的東西。”趙明月點點頭。西西給張淮南一個眼色，離開了座位。西西假意挑著牛肉，低聲說：“她在外有兼職的。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人，所以對於做錯事情，特別容易緊張。”
“她現在做什麽兼職？”
“應該是跟聾啞人有關的吧。”西西說，“以前的時候，她偶爾會請假，一外出就是一天。有時候回來就緊張兮兮的，一跟她說話她就害怕。”
張淮南心裏有數了，又故意試探說：“我看著倒像是你們欺負她，導致的應急反應。尤其是你，應該特別愛欺負她。”
“我沒有，家裏的監控為證。爸爸媽媽的話，爸爸天生嚴肅臉，媽媽脾氣不好。當然對她也是有些影響的。”張淮南皺了皺眉，西西立刻又說：“我們走的那天，媽媽就把監控拆了。她可害怕你了。媽媽是紙老虎。”
小小年紀，察言觀色倒是挺厲害的。
西西狡黠一笑：“你想知道她下次兼職的時間和地點嗎？”
“條件是什麽？”張淮南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，有些沒有辦法。坦白講，她的步步為營的談判技巧讓他有些詫異。
“每個禮拜，你得拿出一天時間陪我玩兒。”西西說。
“不可能。”
西西想了想：“半天。”
“我只陪你玩兒一天。”張淮南說。
西西人小鬼大，卻沒有贏，嘆氣：“好吧。你是我哥哥，我包容你的任性。”
張淮南無奈看了她一眼，目光落在等著他們吃飯的趙明月身上，心有思量。
飯後，張淮南要去銀行辦事。趙明月把西西送回家，趙明月離開的時候，手機傳來信息—翟粵給她轉了一筆錢。備註解釋是給她的辛苦費。翟粵可能是覺得趙明月會多想，就又給她發了一串信息，大致的意思是這些年確實辛苦了，自己從來沒想到照顧小孩和照顧家裏需要這麽多精力。
趙明月看著微信沒有說話。沒一會兒眼淚掉了下來，她覺得自己脆弱了很多。要堅強，趙明月告訴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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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間到了八月份，夏天快要結束了。趙明月這個月很忙，可是她忙的內容是張淮南不知道的。張淮南很想知道，但是他告訴自己，趙明月是個獨立的個體，有做自己的事情的權利。所以她從不過問。只是偶爾看到她情緒不好。張淮南會去寬慰幾句，不過看她一臉不想說的樣子，便也沒有多問。他有幾次想要看看趙明月的定位，可是他想到顧青章給與趙明月的尊重，便收起了自己的想法。
這天清晨，趙明月給張淮南看了微信留言。翟粵出差，保姆請假。西西自己在家裏需要人照看。翟粵想請趙明月照顧西西一天。
“看你的意願。”
張淮南在改變。
“我想去。”
張淮南沒有異議。
“明月，謝謝你能來。”翟粵誇張的松了口氣，隨後穿上職業裝，出門離去。往日的不愉快仿佛沒有發生。
趙明月看向正在吃早飯的西西，西西笑瞇瞇的盯著她，比劃：“明月，你是怎麽說服淮南哥哥的？”
這段時間，西西用了些許小花招，把張淮南和自己的關系給捋明白了。翟粵一再提醒他，別去招惹張淮南這麽大魔頭，給自己造麻煩。可她卻對大魔頭充滿了興趣。
趙明月微微怔了怔，比劃：“我跟他說，要來照顧你，他就同意了。”
想到張淮南點頭的模樣，她覺得萬分的詫異。心想張淮南是不是說反話，在她的一再確認下，才確認張淮南的確是同意的。只是要求她晚上七點前一定要回家一起吃飯。
西西自覺其美：“那他是想緩解我們之間的關系。畢竟我們是家人吶！”
西西平時看了很多的家庭劇，趙明月蹙眉，像極了張淮南。
趙明月擡手在西西眼前晃動，把西西的眼球調整到正確的位置。滿意的點點頭。比劃：“接下來是不是該寫作業了？”
西西翻了個白眼，比劃：“作業早就寫完了，我要去游樂場。”
趙明月拿出錢包，數了數票子，皺眉給西西看。不夠的。西西鬼精靈似的眼睛轉了一圈：“我有票子。”西西從存錢罐裏拿出幾張百元大鈔，對著趙明月揮揮。趙明月驚訝，一邊穩著西西，一邊給翟粵發了信息，確認那些錢能用才放下心來。
最後，翟粵又發來了信息：你再從裏面拿一千塊錢，給自己買點好吃的好喝的。上次是我不對。我太需要你了。
趙明月微微一怔，西西湊上來看，嬉笑著比劃：“我們那個新的保姆阿姨啊，快把我媽媽氣死了。”
“我不是保姆。”趙明月比劃，她看到保姆這兩字就很委屈。以前不會委屈，現在會非常委屈。西西有些詫異，卻還是改掉了，抱住趙明月：“你是我姐姐。”
趙明月笑了。
西西想去的游樂場在本市最高的建築之上。想進入游樂場，首先得買自助餐的門票。西西豪氣的把所有的票子遞給門口的工作人員。工作人員看了一眼趙明月，趙明月微笑著點頭，工作人員這才放他們進入。
找好位置，西西帶著趙明月歡快的取食物。西西好動，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。趙明月拿好了東西，就回到位置等西西。片刻後，西西帶著吃的回到了位置，把手機遞給趙明月，比劃：“明月，你的手機掉了。”
趙明月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在手裏。她對著西西比劃一個“感謝”的手勢。西西嘻嘻一笑，兩人吃了起來。西西這次吃的很少，她一直在問張淮南的事情。小孩子好奇心重，西西又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孩，趙明月也願意多跟她說一些張淮南上學時候的有趣的事情。她印象最深的是張淮南為了見一位遠在千裏外的網友，獨自踏上北上的列車，但是因為被偷了身份證，行程作罷的事情。只是說到這些，也難免引起趙明月的一些其他的回憶。西西問：“像淮南這樣的人，應該有很多仰慕者吧？”
趙明月想起了那個叫蘇妍的女孩。
那個時候，張淮南隔壁班有一個叫做蘇妍的女同學。蘇妍喜歡張淮南眾所周知，張淮南喜不喜歡蘇妍卻沒有人知曉。有一次蘇妍的父母沒有按時來接，江湳便一路帶著她一起回家。蘇妍以為她是張淮南的妹妹，對她特別親近。張淮南則承擔了兩人溝通的職責。趙明月想跟蘇妍解釋自己的身份，但是張淮南低聲說：“她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，為什麽要跟她說你是誰。”張淮南擔心她聽不到，一邊說，一遍比劃。蘇妍正好看到，就好奇問這幾個手勢是什麽意思。她也想學習一下。張淮南直接了當的說：“這些內容跟你沒關系。”蘇妍很尷尬，可還是微笑著對她和張淮南點點頭，上了自家的車。
想到這裏，她依然為當時問了張淮南的那句話而耿耿於懷。後來她遇到蘇妍，便都躲到張淮南的身後，裝作看路的模樣，不加入張淮南和蘇妍的對話。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讓其他人陷入尷尬。再後來，江湳偶爾提起蘇妍家裏似乎有了什麽變故，而江湳又生病了，她便再也沒有聽到蘇妍的消息。
西西吃飯慢吞吞的，沒一會兒就開始東張西望。趙明月敲了敲西西面前的桌面，比劃：“好好吃飯喔。”西西的目光越過趙明月盯著入口。沒一會兒，她就開始招手：“張淮南！”趙明月看著西西的嘴型回頭看。張淮南穿著便裝，正在自助餐廳的入口處繳費。西西笑滋滋的吃著冰激淩。
趙明月詫異的看著張淮南走到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趙明月比劃，她記得張淮南說，今天一天他都很忙，沒有要緊的事情別打擾他。
張淮南看向西西的目光裏帶著殺氣，西西瞬間就慫了：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我是想我親愛的哥哥了嘛。”
張淮南對西西沒有什麽敵意，頂多就是覺得她甚為聒噪，有些吵。所以很少搭理她。
“我不是你哥哥。”張淮南直截了當的說，“下不為例。”
西西吐吐舌頭。
趙明月皺著眉頭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張淮南指了指她的手機，趙明月拿起手機查了查微信，果然是西西用她的名義聯系了張淮南，讓他來付賬。
“對不起，對不起。是我沒看管好手機，下次一定會看管好。”趙明月覺得給張淮南造成了大麻煩。
西西看趙明月這樣，也明白給趙明月造成了麻煩，比劃：“對不起啦，我太想哥哥了，就這一次。我保證！”西西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。
趙明月忐忑的看著張淮南。張淮南正用一臉莫名的目光凝視著她，縱然有錯，也不至於這麽緊張。他回想了一下，自己並沒有說難聽的話，也沒有用錯表情。
張淮南單手南握住趙明月的手比劃：“那就下不為例了。”趙明月的心情這才舒緩了下來。西西給趙明月比劃：“你先吃著，我帶著淮南哥哥去那些他愛吃的東西。”趙明月點點頭。西西給張淮南一個眼色，離開了座位。西西假意挑著牛肉，低聲說：“她在外有兼職的。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人，所以對於做錯事情，特別容易緊張。”
“她現在做什麽兼職？”
“應該是跟聾啞人有關的吧。”西西說，“以前的時候，她偶爾會請假，一外出就是一天。有時候回來就緊張兮兮的，一跟她說話她就害怕。”
張淮南心裏有數了，又故意試探說：“我看著倒像是你們欺負她，導致的應急反應。尤其是你，應該特別愛欺負她。”
“我沒有，家裏的監控為證。爸爸媽媽的話，爸爸天生嚴肅臉，媽媽脾氣不好。當然對她也是有些影響的。”張淮南皺了皺眉，西西立刻又說：“我們走的那天，媽媽就把監控拆了。她可害怕你了。媽媽是紙老虎。”
小小年紀，察言觀色倒是挺厲害的。
西西狡黠一笑：“你想知道她下次兼職的時間和地點嗎？”
“條件是什麽？”張淮南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，有些沒有辦法。坦白講，她的步步為營的談判技巧讓他有些詫異。
“每個禮拜，你得拿出一天時間陪我玩兒。”西西說。
“不可能。”
西西想了想：“半天。”
“我只陪你玩兒一天。”張淮南說。
西西人小鬼大，卻沒有贏，嘆氣：“好吧。你是我哥哥，我包容你的任性。”
張淮南無奈看了她一眼，目光落在等著他們吃飯的趙明月身上，心有思量。
飯後，張淮南要去銀行辦事。趙明月把西西送回家，趙明月離開的時候，手機傳來信息—翟粵給她轉了一筆錢。備註解釋是給她的辛苦費。翟粵可能是覺得趙明月會多想，就又給她發了一串信息，大致的意思是這些年確實辛苦了，自己從來沒想到照顧小孩和照顧家裏需要這麽多精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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